獨(dú)坐窗前,,月輝清瑩,,母親,,秋涼襲人,,你冷不冷?
月夜,,你在小窗前忙著針線,,我們已經(jīng)沉睡,朦朧里,,油燈下浮腫的面龐,,憂郁的眼神,布滿皺紋的前額讓我覺得恍然似夢境,。
你有時停下來,,嘆一口氣。清冷的冬夜,,窯洞的寒窗里透進(jìn)絲絲曙光,,貓頭鷹停息了徹夜?jié)B人叫聲,,陰森地傾聽著母親咳了一夜而有氣無力的咳嗽,。
你常說你是個命苦的人。那么艱難的日子都熬過來了,,父親由一名社請教師轉(zhuǎn)正成正式教師,,兒女都長成了人,負(fù)擔(dān)減輕了,,物質(zhì)豐富了,,但你的身體卻如耗盡了油的燈,生命之火愈來愈黯淡,,終于不治,。這是命嗎?母親,。
你總是希望我們一切都好,。心操碎了還在為兒女操心,身體累垮了,,仍在操勞,。病痛讓你總是向往另一個世界,到那里,,你就能永遠(yuǎn)歇息,,永遠(yuǎn)擺脫疾病的折磨。
你說:“我閉不了眼,,你們永遠(yuǎn)長不大,。”因為你這句話,,我們不斷改變自己,,我們不能做你反對的事,,雖然你不在了,我仍相信你的靈魂一直在嚴(yán)厲而慈愛地守護(hù)著我們,,為我們拔去心田里的雜草,,把我們的前路照亮。
以前,,回老家的路上,,想起白發(fā)蒼蒼的老母親還守在大門旁,我的心就禁不住充滿陽光和力量,,不由得加快了腳步,。你去后,,我們身后那一扇門就再也沒有人為我們開啟,。即使行程再遠(yuǎn),,我們?nèi)詨艋毓枢l(xiāng),,牽掛老家,,因為老家有掛牽著出門兒女的老母,?;厥啄巧染o閉的門,,我們再也沒有一個依偎的胸懷和最后一個可以哭泣的地方,。失去了哭泣的地方,,一個人就長成了,這就是成長的代價,。
母親,,我不敢否認(rèn)有天堂。我知道,,那是你心中的善良的故鄉(xiāng),,是好人的靈魂可以棲息的地方,是唯一能實現(xiàn)你愿望的地方,。
母親,,今夜的月那么亮堂,我知道,,那里面一定有你溫柔的目光,,還靜靜地,靜靜地把我們凝望,。